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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名字叫伊凡·伊凡諾夫,是個木偶師,在那個一直下著雨的城市中過著隱居的生活。
蒼白、消瘦,好像隨時可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,臉上很少笑容,即使笑起來,也在嘴角帶著哀傷的影子。
他在河邊的工作室,是一棟從橋墩延伸出來不規則的狹小房子,隔成兩間,一進門的這間堆滿城市裡到處可見的木偶紀念品、中國製的便宜木偶、跳蚤市場整箱買回來的舊木偶、當然還有他親手做的大型木偶,精緻華麗、卻刻意避開別人的眼光,排列在角落燈光照不到的陰影中。
隔壁是一個更狹小的空間,擺著一張老舊木桌椅和一張沙發床,到了晚上,得把椅子搬開讓沙發床張開伸展到桌子底下,才能騰出睡覺的空間。桌子旁是面對街道的窗戶,一些還沒刻完、沒上色的木偶都放在窗台上,以模糊表情面對窗外往來的路人。
伊凡·伊凡諾夫每天都窩在工作室裡雕刻木偶、為木偶縫製衣服或對著舊木偶發呆,一雙如湖底水草般的綠色眼珠,漂浮而寂靜。
有時,他會在黃昏出門,穿上那件磨得光滑、厚重的俄羅斯軍大衣,確定口袋裡裝著鉛筆、小速記本、和沈甸甸的銅鑰匙之後鎖上木門,沿著河岸散步。
這一天他心血來潮,離開河岸習慣的散步小徑,過了橋、來到城市另一頭,這裡一樣總是下著細雨,雨水夾帶的寒氣一樣刺骨。
然而這個黃昏,他那雙湖底水草般的綠色眼珠,卻像被陽光照到一般顯露光彩,他看見一個黑髮女人。
伊凡·伊凡諾夫看見她坐在角落,紙杯裝著的黑咖啡還冒著煙,她專心讀著厚厚一本小說,咬著左手食指、皺著眉的表情,似曾相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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